第394章-聋子-《阴阳剥皮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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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全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
    王主任看着林工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了然。

    他意识到,当承载意义的语言被“残响”污染,变得不再可信时,人类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了备用的交流系统。

    而最先掌握这套密码的,永远是那些被剥夺了正常感官,被迫用全部身心去“聆听”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他们是这个失语时代的,第一批译码者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境山脉深处,沈默正对着一块粗糙的岩壁绘制着什么。

    一个当地的牧羊人,按照一个星期前的约定,给他送来了一个用粗麻布包裹的小袋子。

    沈默打开布袋,里面散落着十几个形状各异的零件,是一台老式助听器的残骸。

    他一眼就认出,这是林工多年前佩戴过的那个型号,在他刚开始察觉到听力异常时,自己曾建议他使用。

    他将零件在石台上一一摆开,借着夕阳的余光,他发现几乎每个零件的表面,都被用针尖刻上了极其微小的凹痕。

    那不是无意义的划伤,而是某种坐标标记。

    沈默取出随身的炭笔和纸,花了半个小时,将这些凹痕的位置在纸上复原、连接,一幅错综复杂的管网拓扑图跃然纸上。

    而在图纸的正中心,一个关键的节点被圈出,旁边标注着三个字符:C7β。

    那正是二十多年前,第一次在水样报告中发现异常银粉反应的取样区域。

    沈=默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明白了林工的用意。

    这不是求救,而是一道跨越千里的谜题,一个最精准的“靶心”。

    他立刻丢下纸笔,直接用炭块在粗糙的岩壁上飞快地演算起来。

    他绘制的不是地图,而是一个反向的滤波模型。

    基于C7β区域的“残响”特性,他要计算出一种能够从物理层面抵消其“语义共振”的复合振动波形。

    夜幕降临时,一幅如同某种古老部落图腾的复杂图案终于完成。

    沈默没有片刻迟疑,他找来一块扁平的页岩,用解剖刀的刀尖,将这个波形图精准地复刻在石板之上,每一道刻痕的深度和角度都经过了严密的计算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他走到山涧边,将石板轻轻放入湍急的溪流中。

    他相信,水流会带着这块“答案”,沿着古老的河道,最终抵达下游的某个沉淀点——那里曾是城市冷却池的总排水口旧址,也是“残响”最初渗入城市供水系统的咽喉。

    一周后,林工正带着他最信任的五名队员,在C7区的地下主阀门井内进行检修。

    在清理一处常年淤积的泥沙时,铁锹的尖端碰到了一块硬物。

    他们挖出来一看,是一块被水流冲刷得边缘圆滑、表面发白的石板。

    林工起初以为是上游冲下来的废弃建材,正要让人丢到一边,却鬼使神差地将它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当晚,他独自一人回到井下。

    这里没有电,他点燃了一盏防风油灯。

    昏黄的灯光斜斜地照在石板上,在对面潮湿的井壁上,投射出了一片由光影构成的、极其复杂的波纹图案。

    林工的心猛地一跳,他本能地伸出那双早已习惯了“聆听”的手,用粗糙的指尖在那冰冷的石板上缓缓摩挲。

    凹凸起伏的刻痕,通过指尖的神经末梢,转化为一种熟悉的节律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他从未“见过”,却又无比熟悉的“振动记忆”。

    他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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