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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深夜的陈家很安静，客厅没开灯，唯一的光线来自周自横手里的手电筒。

    秦响必须离开，她要先躲到二楼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会哭。”周自横用手指沾了一下她脸上的眼泪，然后拿给她看，“看吧，你很爱哭。”

    不像陈野渡。

    是，她很爱哭，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个人愿意心疼他、肯为他哭。

    陈野渡看了她很久，把衣服从她手里扯出来，反而去拉她的手：“那个……别回去行不行？”回去了他就见不到她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？”

    秦响大声叫他：“周自横。”

    他左手还贴着膏药。

    抓龙的少年讲的是一个少年勇斗恶龙的故事。

    一个身影倏地蹲下，脸从凌姨送饭的那个小窗口露出来，正满眼怒气。

    她眼睛发红，低下头，不想被他看见，不是为了自己服刑浪费掉的八年，是替他难过。

    秦响点头。

    “怎么，不认识我？”

    他们没有死，因为周自横会开车。

    周自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：“走不走？”

    “他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。”她还是加了一句，“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昏昏暗暗里，他的目光那么亮：“你不是想离开吗？带你走。”

    桂开始凋谢，她十四岁的生日越来越近了。陈知礼最近总是给她送礼物，送完礼物还会给她发消息。他说他很喜欢她，说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买给她。

    陈家会不会找精神科医生“杀”了他？

    “你看过一个动画片吗？叫抓龙的少年。”

    陈知礼握住她的手，给她戴上了手链：“听说最近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个样式的。”他用手指摩挲手链，也摩挲手链下少女的皮肤，“别的女孩子有的，响响以后也都会有。”

    她敲响陈知礼书房的门。

    她矮他很多，跑着才能勉强跟上：“去哪？”

    周自横把手电筒塞给她，十八岁少年，手一插兜，敢比龙都狂：“我要回去抓大龙。”他潇洒地摆摆手，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不说话。

    她突然就不怕了。

    秦响有点懵，看着他，眼神仿佛在问：你怎么知道？

    秦响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，她走近几步，仔细去辨认他手上的伤：“你知道陈野渡吗？”

    他不耐烦地在催：“再不开门我踹门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没有：“怕什么，死也有我陪你。”

    她不懂，不懂他在做什么。

    陈知礼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手链：“昨天我去医院看你妹妹了，医生说很快就能给她植入人工耳蜗。”

    “你哭了？”

    她抬起头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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